【伞修】第十一年.09
第九章
苏沐秋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和叶修是在谈恋爱，他们只是可以试试的地步。按理说都答应到这个份上，他再抠细节就显得斤斤计较，可只有这么说，他才有保障。
我只是欠他的，所以我只是和他试试。
这一试，试到两年后。
第一次正经和叶修接吻，苏沐秋是抗拒的，他甚至连具体的日子、为了什么都记不清。似乎是叶修提议：“苏沐秋，我们接吻吧。”
叶修那段时间表现得很正常，苏沐秋稍显露出犹豫，他便爬在他的膝上，用那种湿漉漉的、祈求的目光看着他，仿佛他只是想多吃一块饼干，而他苏沐秋不答应，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大坏蛋。
“试试呗。”叶修状似无意的说。
苏沐秋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，然后他俯下身，动作粗暴地拽住叶修衣领子，两人就着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蜻蜓点水吻了下。
苏沐秋抽身时，叶修微微启唇，那模样似是在期待什么，尖尖的虎牙蹭过苏沐秋嘴唇，继而明白过来，这就是苏沐秋给他的亲吻。
说什么事到如今还记得那酥酥麻麻的感觉、叶修嘴里的味道都是扯淡，苏沐秋之所以将细节记得清清楚楚，不过因为那是他主动的第一个亲吻罢辽。
第一这种东西总有点儿特殊之处，也有让他记住的特权。
当然他为叶修破例做过的第一次有点多，这导致苏沐秋记忆里的叶修出场频率过高，早期乖巧形象老是跑错片场，在后期频繁出现，要不是叶修总缠着他亲亲摸摸抱抱爱爱，他会以为他们的关系仍停留在最初：我把你当兄弟，你把你想睡我的心思藏好了。
是的没错，他和叶修困觉过了。
这一段回忆苏沐秋是从梦里翻出来的，忘了说，困觉这事，不管是第一次还是以后的无数次，都被苏沐秋画了个叉打入冷宫，非必要不给予读取。
能理解，毕竟血气方刚小伙子，空窗期拿出来回忆太过残忍。
进进出出那么多次，再说记不得什么滋味那就太渣了。苏沐秋对于自己能和叶修配对成功还蛮惊讶的，从舞台到床上，一一合拍。他们做过情侣间所有的亲密事，却始终没说过那一句话。
苏沐秋有时觉得自己渣，有时会动摇，可动摇过后还是会坚持己见。倒不是说他对同性恋有多偏见，只是他有一个重要的人无法接受，所以他不能放开手和叶修认认真真的试一场。
叶修起初对这种状态是十分满意的，苏沐秋给摸给抱给亲亲，从抗拒营业到无所谓，苏沐秋放弃治疗的一小步，就是他迈向成功的一大步！只是人心永远贪婪想要得到更多，他不再满足于肉体上的接触，而是要求苏沐秋给予他精神上的回馈。当苏沐秋避而不谈时，他选择了二十多年来最习惯的那一条路。
叶修知道苏沐秋有个很重要的人，在他将计划付之于行动时，脑子里另一个声音一直在警告他：“你这样做是会失去他的！”
叶修说的有理有据：“不破不立，破而后立。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因为这次刺激做出选择？”
那声音道：“那他的选择一定不会是你。”
叶修愤怒道：“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凭什么所有的事都是我在努力，而你就能坐享其成？”
那声音冷笑：“你倒是让我来啊。”
叶修忽地沉默，好半天才道：“你不会的。”
你总是这么冷静理智，端着好兄弟人设一辈子，等到他和别人谈恋爱你还会帮他们打掩护。
“呵，你一点都不爱他。”
那声音不再说话，叶修便觉得自己赢了，随即推开病房门，冲病床上躺着的女人笑了笑，乖巧地叫了声“伯母”。
病床上的女人瘦骨嶙峋，闻言，诧异地看向叶修：“你是？”
叶修进门，将拉拢的窗帘拉开，让窗外明媚的阳光泄了进来，笑着道：“我是苏沐秋的男朋友。”
“解散吧。”
从医院回来后，叶修再也没见过苏沐秋，就连解散的话也是阿姐替他转达的。
苏沐秋有一个很重要的人，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他是同性恋，也不敢用这种事去刺激对方。
在从母亲那里得知叶修的所作所为后，苏沐秋沉默地坐了一夜。他脑子里浮现过太多画面，这几年来的经历走马观花地播放，到最后，他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自己的留恋。
于是他对阿姐说：“我退出，违约我赔。”
叶修听见这消息时出乎意料的冷静，甚至没有思考太久，便点头同意，并体贴地道：“违约不用他来付。”
阿姐在来时设想过许多种可能，唯独这一种不在她的设想范围内。她以为凭这位少爷的性子，会蛮横地拖着合同不放人走，或是直接动用身后的力量逼迫苏沐秋就范，毕竟苏沐秋的软肋实在太好抓了。
“就，这样？”阿姐不可置信地问道。
“顺便告诉他，我的病。”
阿姐走后，叶修脑内喋喋不休的声音才渐渐弱下去。
“说够了？”叶修问。
无人作答。
他还住在T娱分配的宿舍里，客厅的墙壁上挂了他送给苏沐秋的肖像画，除此之外，这间屋子到处充满了苏沐秋的气息。茶几上的一对杯子，搭在沙发上的毯子，晒在阳台的盆栽，还有没来得及收走的行李……
“你输了。”叶修说。
那声音笑了起来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，笑到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声：“是啊，我输了。”
像是受到对方情绪的感染，叶修眼睫微微颤动，紧接着，泪水争先恐后的从他眼眶里涌了出来。他的语气却不疾不徐，仿佛脸上留着的不是他的眼泪。
“轮到我了。”
他和脑子里那个少爷不同，即便再喜欢一件玩具，也过了撒娇耍赖要求父母买下来的年纪。何况苏沐秋是一个人，而非玩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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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初雪了，冻成狗了我
